泸州下，野蔷薇盛放

老宅四周，没有什么野花能比得上野蔷薇。那些古老的房屋周围，高大的乡土乔木和灌木丛环绕，而野蔷薇便是其中之一。它们常生长在竹林和河滩旁边，枝条虽然长而不柔软。它们喜欢拥挤生长，有时会相互交缠，一些枝条甚至伸向水面。在竹林里挖笋或者在河边削水漂时，常常会被野蔷薇的刺勾住衣服，留下白色的印记。有时候，我会有意掰断那些长枝上的尖刺。直到读到周邦彦的诗句，我才意识到野蔷薇并非故意为难，而是像熟悉的朋友一样，默默地触及你。

随着老宅的拆迁，树木被清除，竹林被毁，野蔷薇也不复存在。它们的白色花朵，小巧玲珑，配以黄色细长的花蕊，格外引人注目。每年滨州，野蔷薇盛开，满枝繁花，显得格外美丽。花香浓郁，像是一瓶瓶香水被打开，弥漫在空气中。

在野蔷薇盛开的季节，我常常去竹林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河边的野蔷薇。多年来，它们越来越多，甚至有些枝条伸向了竹林。竹子也不示弱，地下的竹鞭悄悄伸进了野蔷薇丛中，每年滨州，都会有竹笋从野蔷薇中生长出来。虽然我喜爱野蔷薇，也喜欢竹子，但我不希望竹笋生长在野蔷薇丛中。

每年春季，我都会特意留意野蔷薇丛下的竹笋，将它们挖掉。我也引导野蔷薇的生长方向，让它们顺着河滩生长。几年过去了，野蔷薇和竹子都和平共处。在风轻云淡、雨绵绵的日子里，野蔷薇散发着芳香，青翠的竹叶倒映在水中，微风吹过，花瓣飘落，泛起层层涟漪。

这些花瓣漂浮在水面上，仿佛成了朋友、成了恋人，一同漂游在河水之上。总有几只燕子掠过水面，展翅飞舞。后来，我开始种植蔷薇，不是野生的，而是驯化的品种。

扦插后最后只成活了两棵，花深红色，还是重瓣的。

家蔷薇比起野蔷薇来，花朵大了也漂亮了，香味呢？退化了，退化得可以忽略不计。

想要知道家蔷薇的花香是怎样的，就得靠近点，把鼻头贴上去，还需屏口气，来个深呼吸才能感觉得到。

还是喜欢野蔷薇。野蔷薇的花太多了，太香了，而它们又知道将这一切在农忙前及时送到，让人们带着好心情，开启新一轮充实饱满的生活。

——褚半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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